第五節 中國游記名篇賞析

【注釋】①隰：地勢低且濕潤的地方。②錫：賜。③有明尊且秩焉：明朝尊奉并封山以一定的品級。④社稷：指國家。⑤其石其鹿：此處“鹿”字有誤，應為“麟”字。指石獸、麒麟。⑥黝以文：黑色而有文理。

【賞析】龔自珍(1792-1841年)，清末著名思想家、文學家，字璱人，號定盦，浙江仁和(今杭州)人。曾任禮部主事。提倡通經致用，主張進行改革。文章自成一家，詩詞瑰麗奇肆。著有《定盦文集》。

本文是龔自珍游北京昌平天壽山所記，介紹了天壽山的地理形勢、氣候、生物特征以及天壽山的來歷，并追述了明十三陵落葬的起始過程，以及昌平百姓發掘田妃墓以葬崇禎帝的故事，內容豐富，有條不紊，但全文只有230個字，可謂文字簡潔，意蘊深長。作者雖為清朝人，但字里行間流露出對明朝衰亡的嘆息，飽含濃郁的歷史興亡之感。

【注釋】①恒山：在山西東北部渾源縣南，為五岳中的北岳。恒山為東北朝西南走向，綿延300余里，主峰玄武峰，海拔2017米。明代以前所稱北岳恒山為今河北曲陽北之大茂山，清順治年間，據星象分野，北岳移祀今恒山。顧炎武《北岳辨》(載《亭林文集》)考證甚詳。②喬宇：喬宇(1457-1524年)，字希大，山西樂平(今昔陽縣)人，明成化二十年(1484年)登進士第。武宗時，官至南京兵部尚書，因抵制寧王宸濠叛亂有功，加官少傅。世宗即位，為吏部尚書，因參與人事爭議，忤旨罷官賦閑。卒謚莊簡。著有《喬莊簡公文集》。③紛：多。綴：連綴，不斷記載。這句是說，關于北岳恒山，典籍中多有記載(按下文所引《尚書》等所記，多指今大茂山)。④“《書》著”句：《尚書舜典》載，虞舜“巡狩至于北岳”。⑤《水經》：我國第一部記述河道水系的專著，舊傳為漢代桑欽撰。⑥元岳：即玄岳。《水經》稱，“順山謂之元岳。”⑦《福地記》：指《洞天福地岳瀆名山記》，舊署五代蜀杜光庭撰，為記述神仙靈境的道教書籍。⑧總元之天：意謂總管北方的天界。“元”即“玄”，古以為北方天帝是黑帝，故恒山稱“玄岳”，天界為“玄天”。⑨“予家”句：作者喬宇家鄉為樂平(今山西左權縣)，在太行山西側。白巖山位于左權東北的山西、河北之間。⑩岳：指恒山。?正德：明武帝朱厚照的年號，共十六年(1506-1521年)。改元：改換年號，這里指1521年4月明武帝去世，明世宗朱厚熄即位，改年號為嘉靖。按制，新帝即位之次年方起用新年號，1521年仍用正德年號，所以說“正德間改元”。?西蕃：指當時甘肅、青海一帶的各少數民族。園陵：帝王的墓地。鎮瀆(du)：大山大川。這句是說，向西北少數民族和看守園陵的官員、鎮守山川的將領通告舊皇帝去世，新皇帝即位及改用新年號的事。?馮馮( ping)：盛壯。媼媼(yun)：微弱。這句是說，山勢有高有低，有起有伏。?恣：無拘束地。生于天：從天上生下來。?縱：放縱，自由自在。盤：環繞，盤屈。?其胸：比喻恒山像人挺胸屹立。蕩高云：形容空中的云縈繞恒山飄動。?經赤日：為紅日所經過，極言其高。?載喜載愕：又喜又驚。?斂色：收起驚喜的表情，表示敬肅。迤(yi)：曲折地沿著。?不類：不一樣，不相似。21映帶：景物互相映襯，彼此關聯。22俯深：向下看深處。窺：從深處、隱蔽處看。23緣虛：在虛無的空間攀援。歷空：經歷天空。以上二句極寫驚險。24橫松：松樹枝干多橫向生長,故云。25虬(qiu)：古代傳說中的一種龍。

26衍：向四處展延。蒙蒙然：盛多。27從者：隨從人員。28岳神：山岳之神。寶護：以為靈寶,加以保護。29“人樵”句：誰要是砍松樹一尺一寸，必定遭殃。“樵”，打柴，這里指砍松樹。30環山：山的周圍，指整個山。斧斤：砍木的工具。31登頓：爬爬停停。32楹：廳堂前面的柱子。古像：指古廟中的神像。33肅顏：端正神色，以示恭敬。34豁( huo)然：像是裂開的樣子。中虛：中間是空的，缺了一塊。35“相傳”句：相傳那缺少的山石飛到曲陽縣去了。“曲陽縣”，即指大茂山所在的曲陽，今屬河北。36突峙：聳立。37就祠：前往祭祀。38岳靈：指北岳之神靈。寓：居住。39走千里之民：謂千里以外的百姓走了很久。40廟下：此指深源的恒岳廟。41有禱輒應：有求必應。42赫：顯耀。昭：光輝。43筆詩：提筆寫詩。筆，用作動詞。 44 “于是”句：謂于是在恒山最高峰上抖擻衣裳而放眼四望。45漁陽：古郡名，地方位于當今北京以東、天津以北一帶。上谷：古郡名，地方位于當今河北張家口至北京昌平一帶。46奔峰來趨：山峰奔馳而來歸附。“趨”，歸附。47云中：古郡名，地方位于當今內蒙古自治區大青山以南地區。48五臺：山名，在山西東北部，距恒山約一百多千米。隱隱：隱約，不分明。49翠屏：山名，在渾源南。五峰：山名，在渾源東。畫錦：山名，在渾源西北。封龍：山名，又名龍山，在渾源東北。俯首伏脊：低頭彎腰。這句以周圍各山襯托恒山之高。50有虞：有虞氏，即虞舜。會朝之事：即指虞舜巡狩北岳，接受北方諸侯的朝見。51愴然，傷悲的樣子。52京都：明代京都在今北京市。53灼(zhu6)：鮮明，清清楚楚。54茲：這次。

【賞析】本篇據《古今圖書集成山川典》錄出。明正德十六年(1521年)，因武宗去世，世宗即位，作者因此赴西北宣諭，便順道游覽了恒山。本文即記其事。文章并未著力于恒山風光景物的描摹，而意在寄慨。所以文章開頭引證虞舜北巡恒山，以尊北岳，文章結尾處想起“有虞君臣會朝”而愴然，托懷先帝;又說自己對恒山長久竊慕懷想，有志壯游，而以夢兆得現，“知茲游非偶然”作結，這樣文章前后照應，便看出作者心緒和本文立意之妙。文章在登山游歷的簡括記述中，寫風景則突出繁榮和雄偉，例如寫山，先從山麓仰望，“其勢馮馮媼媼，恣生于天，縱盤于地。其胸蕩高云，其巔經赤日”，再從半山“俯深窺高，身如緣虛歷空，又從山頂放覽，東漁陽、上谷，西則大同以南，南五臺，北渾源、云中，而翠屏、五峰、畫錦、封龍諸山俯首伏脊其下。”著墨不多，而山之高峻、山之形勢卻歷歷在目。寫感想則強調神靈，而寓意于興國家，正傳統，撫邊蕃，有大臣氣度，合封建體統，卻處處圍繞北岳，不離本題。山上可寫之物甚眾，然作者只對珍花靈草、強松橫柏、古像飛石等進行三言兩語的描寫，如：“珍花靈草，枝態不類;桃芳李葩，映帶左右。”“其間多橫松強柏，狀如飛龍怒虬。葉皆四衍蒙蒙然，怪其太茂。”“廟之上有飛石窟，兩崖壁立，豁然中虛。”這樣既突出了恒山的特色，又

使山之秀麗、奇異躍然紙上。文章作為一篇游記，結構嚴謹，首尾響應，層次井然;景中寓情，情中涵景，寓意深長;講究章法，用詞簡潔又典雅。

【注釋】①郭門：城門。②危峰，高峰。③天漢：天河，也叫銀河。④儼立：齊齊整整地立著。⑤神禹：即夏禹。傳說大禹治水鑿開黃河上的龍門山以疏導河水。⑥穴巖構木：在巖石上鑿洞，搭上木架。⑦浮虛架水為棧道：在水上凌空搭起棧道。⑧制：(建筑的)規格。⑨慷肅：畢恭畢敬的。⑩根負土石，突走連結：意思是樹根鉆入泥土之內，向四外伸展。?偃蹇：高傲的樣子。?離立：并立。?危出半流：高高地突在中流。?不可木：不可用木料建筑。?甃(zhou)甓(pi)：磚塊。?湍(tuan)：急流。?開闔晦明：云霧開則明，云霧合則暗。?倏

(shu)忽，很短的時間，一會兒。?宛宛：曲折蜿蜒。?與天浮：與天浮在一起，高與天齊。21石洲沙渚：水中的陸地。渚，小洲。22舸(醇)，大船。23穴板：在樓板上開一個洞。24井床：井欄。25繘(ju)：井繩。26列御寇：即列子，相傳戰國時鄭人，得風仙之道，能乘風而行。馭氣：即駕風。27窈然：幽深的樣子。28尋尺：謂距離很近。尋，八尺為尋。29槎(cha)木筏。30蹐(ji)：小步行走。31扁：同“匾”。后土：土地神。32編磬：古代用玉或石制成的、按聲音高低編排懸掛在架上的一種打擊樂器。33璞：未加工的玉。34煩燠(yu)：煩悶燥熱。35并：通“傍”，沿著。36宣德元年：公元1426年。宣德為明宣宗年號。

【賞析】薛瑄(1389-1464年)，字德溫，號敬軒，河津(今山西省河津縣)人。明

學者、文學者。明成祖永樂十九年(1421年)考中進士。宣宗時授御史。因性剛直，忤逆宦官王振，下獄論死罪，不久獲釋。英宗時拜禮部右侍郎，兼翰林學士，入閣參與機要政務。能詩善文，風格淡雅。學宗程朱，屬河東學派。有《薛文清集》《讀書錄》等著作。

龍門，山名，又稱禹門，在今山西省河津縣與陜西省韓城縣之間，形勢險要，橫跨黃河兩岸，如同門闕。黃河從中流過，故名龍門。兩岸懸崖壁立，東西對峙，黃河奔流其間，波濤洶涌，出龍門則一瀉千里，氣象壯觀。

本文以奔騰喧豗的黃河為背景，寫龍門的奇崛險峭，贊頌了大禹的疏鑿之功。作者用奇峭粗獷的筆觸，勾勒出在臨思閣縱覽所見浩茫景象，氣勢宏偉，境界開闊。對石龕等諸石形狀的描寫，極為細膩生動。這是一篇用大筆寫大景的游記。作者著眼的不是一草一木、一水一石，而是景物的概貌，用大刀闊斧的寫法，疏筆勾勒，極富神韻和氣勢。作者文筆遒勁，字字句句如刀刻一般有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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